时雨夏棠

不定时更新,不定期乱磕。

【言白】生当复来归(一发完HE)

生当复来归

CP李泽言X白起

 

一发完结,HE保证。

流水账写法,OOC属于我。

以上,祝使用愉快。

 

00

——什么最容易让人正视自己的情感?

——求而不得的执念,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永远失去的绝望。

 

01

    李泽言站在手术室外一言不发,低气压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他握紧手指到骨节泛白,一口气噎在心口吐不出来。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眉眼里写着疲惫,李泽言抬头看着他,目光中的祈求和绝望快要溢出来。医生看着他困兽一样的样子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宣判了屋里人的死刑。

    “实在抱歉,李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送来时已经没有生命体征,面目全非,救回来的可能性根本为零。若不是面前人和疯了一样要挟他们必须手术抢救,恐怕尸体此时早就进了太平间。

    算了算了,尽人事,听天命。人怎么能逆天呢。命中这一劫,逃不过去谁也不能怪。

    医生转身离开了手术室,有护士推着蒙了白色被单的推床出来,李泽言几乎崩溃着暂停了时间。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掀开了白色的单子,被爆炸伤害过的人根本看不清脸,全身是伤,宣告了死亡之后血液都已经凝成了暗红色,缝合过的伤口被清洗过些许,身体上蛛网一样的缝合线将原本柔软的皮肤切割成支离破碎的模样。

    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是崩断的手心里嵌着的那枚戒指。

 

    李泽言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他得到消息,拼命发动所有渠道又暂停了时间赶到那个废弃的仓库时,看到的只剩下了爆炸之后的滚滚浓烟和飞的到处都是的残肢断肉。

    他不敢放开能力让人去寻找,他怕白起的伤太严重,只能用笨方法阻止可能的恶化。他一个人冲进去,一不小心踩到半只手臂差点摔下去。他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尽可能的从满地的尸体里寻找到那个人。

    这是个艰难而令人绝望的过程。只剩半边身体的尸体比比皆是,他一个一个翻过去,仔细的辨认面部,以确认死亡的不是他。裁剪得体的西装上沾了不知谁的碎肉沫和血渍,还有漆黑的烟尘和浓郁的血腥味。

    他翻过了十多个尸体,都没了任何生命体征,或者说,这个仓库里,除了他李泽言,也许真的再没有活着的生命了。也许是人的本能都是保护头部,大部分的尸体还算能认出面容,都不是白起。他一直翻遍了所有的人的尸体,也没有找到白起。

    这意味着两个结果,一,白起逃了出去。二,白起……已经成了碎肉,他找不出。

    这不是什么好的结果,但至少还给了他希望。天知道李泽言看到满地的尸体时有多么绝望和后悔。

    是的,如果白起死了,他大概会一直陷在遗憾与后悔里。后悔为什么到最后时刻才明白自己喜欢他,后悔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未曾将他放在心上,后悔对他别扭的示好置若罔闻,后悔……白起永远不知道李泽言也爱他。

    李泽言刚想放开能力,发动人再去找,却在爆炸中心附近坍塌的碎石块下发现了半截警服。他脑子里嗡的一声,蹲下来抬手去搬开那些碎砖块。石砖尖锐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指尖,李泽言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咬着牙不停搬动那些碎块,直到,刨出了一整个人。

    大约是因为在爆炸中心附近的缘故,人的脸上几乎全是被割裂翻开的皮肉,实在辨认不清容貌,血凝着灰到处都是,李泽言小心翼翼的翻动这个人,看到他攥紧的拳头,李泽言轻轻拨开因为失血失了力气的手指,尚且温热的皮肤贴在他指尖处。他终于拨开他的掌心,被紧紧攥着的,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他拿起那枚戒指,内侧歪歪扭扭的刻着模糊的LZY。他想起白起曾经说过的,等到他刻在戒指里的人亲自送他戒指和他在一起,他才会把这个摘下来,如果等不到,就一直戴着,直到他或者那个人结婚,或者直到死亡。

    你醒过来,我送你一家戒指店都行,叫他们把每个戒指里都刻上我们的名字。前提是,请你活着。

    尚且温热的皮肤和血液唤醒他的理智,他试了试,却发现已经没了呼吸。李泽言抱着人拼命往医院赶,静止的时间将温热保存,却无法倒退。直到把人送到手术室,松开能力迫使医生去给他手术,李泽言才脱力一样靠在墙上。

    他其实知道的,时间开始流动的那几分钟,迅速流失的体温将他心里的那点希翼敲的支离破碎,只剩下残存的一丝妄图挣扎。

    然后终于被宣布了一场死刑。

02

    后来,在将尸体火化之后,那枚戒指成了唯一的遗物被李泽言留了下来。骨灰盒被特警队要走了,和所有能寻到的牺牲者一起葬在公墓里。下葬那天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墓前静默良久,终于落了久违的眼泪。

    再后来的日子几乎索然无味。一开始,他尚且不适应没人在中午间隙敲开十八楼的窗喊他吃饭,不适应没有人借保护之名赖在他身边不走,不适应没有扬起的风吹乱他的文件,不适应没有人再用干净的眼睛看着他,用眸子写着深情。但他又必须适应,适应那个已经不知不觉中闯进他生活里的人突兀地抽身离开,甚至再也不会回来。

    他们的初见充满了巧合,在一次酒会上,李泽言是不得不去的应酬,白起却是乔装打扮来调查案情。什么线索都没能查到还被人灌到胃疼,白起伏在卫生间的水池边吐的稀里哗啦,狼狈的红着眼的样子刚好被李泽言撞到。

    “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你是白痴吗?”

    早就在各种媒体报道中听说过这个最年轻的特警队长的各项事迹,却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做事居然这么幼稚,一点也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李泽言皱了皱眉,却还是把脱力的人带到了酒店。

    琥珀一样的眼眸泛着红,胃疼到蜷缩在床上,白起还硬是撑着对人道了谢才把自己塞回被子里。李泽言嘴上嫌弃,还是给人拿了醒酒药煮了热水。

    后来白起曾以道谢为名请他出去吃饭,滚烫的汤沸腾着,投进去的红白相间的肉片滚了两滚便褪了血丝,各式肉片被他一一涮好放进盘子里推给他,李泽言抿着唇尝了一口,没熟。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李泽言不得已阻止了白起的动作,他调好火算着秒数将投进去的肉片捞出堆在碗里推给对方,还要嫌弃的加上一句“你是想毒死我吗?赶紧吃。”

    那件事以后白起像是被他精湛的技术和美食折服了一样,隔三岔五就要约他出去吃火锅,李泽言一开始本来是想拒绝的,却又觉得那人等待投食的样子很可爱而选择赴约。

但他从未觉得自己喜欢白起。甚至在那人笨拙的示好下选择了退避。他一度记得那个晚上,白起转着手指上突然出现的银戒,嗓音因为喝了酒变得低沉了些许。

“等到这个人——”他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眸子里是李泽言从未见过的深情,“我刻下名字的这个人亲自送我戒指和我在一起,我才会把它换下来,不然,除非我们有人结婚,或者死亡,我会永远戴着它,到我等到那一天为止。”

白起有点醉了,眼睛弯弯的带着点希翼和笑意,耳尖儿是红的。他凑过来面对着李泽言,睫毛忽闪忽闪的,琥珀似的眸子里写着深情,有着星星一样的光。呼吸打在他的面颊上,有些痒。

“你要看吗?李泽言。”

俯身在他面前的少年看着他,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李泽言顺从的点头,白起像孩子一样笑起来,一屁股坐回他身边,转下了手指上的银圈。

李泽言接过来,明亮的月光下,内侧歪歪扭扭的刻着三个字母,LZY。

他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也从未想过白起心里的那个人居然会是自己,他手足无措,或许是他不想伤害白起,他盯着面前人的眼睛,把戒指塞回他手里。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后来,白起消失了几天,推说有任务,他本来当是托词,却在某个晚上被浓郁的血腥气叫醒。白起从窗外跌进来,肩膀上枪伤淌血如注。李泽言起身拿了药箱给他上药,白起坐在沙发上咬着牙一声不吭。

“小心点,白痴。”

意外的没听到反驳。白起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半晌才和他道了谢。白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李泽言自然乐意。他们像从前一样相处,白起照旧有时间就来喊他吃饭,也在他家开过几次火,搞得像是厨房爆炸一样然后被他赶到餐桌边坐着等吃。但白起消失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任务好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厉害,每一次都会挂彩,开始还自己处理,后来甚至搞到进ICU,最后一次……干脆就再也没回来。

李泽言后来彻查了白起接过的任务,才知道很多针对EVOLVER,或者说明白点,针对李泽言的暗杀,都被白起中途拦截下来了,所以,他才会突然变得忙碌,他才会不停受伤,白起根本就没让那句没说出口的告白流逝在时间里,他在用自己的办法,让李泽言毫无察觉他在保护他。

他才知道原来白起真的很喜欢他。

03

    两个力互相牵扯才能维系平衡,一旦一个力突然消失,另一个便会被甩出很远,用很久才能消化掉这个事实。

李泽言真的意识到白起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时候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开着窗,像以前一样,一阵风突然吹来,桌上的文件哗啦哗啦响着翻过好几页,李泽言下意识皱起眉低声说了句“白起别闹”,风却没有停。

那一瞬间,似乎所有被封存的悲伤都涌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白起对他来说的重要性,不得不承认原来那些忍不住想做东西给他吃,在他受伤时觉得心口堵得慌,嘴上反感他的恶作剧却从未关上过窗户,都是他也爱他的细节。

只是明白得太晚而已。

他后来活的更像个不近人情的神袛。华锐总部换了地方,离开了恋语市。是他要求的。在这个地方,每一阵风里都有白起的痕迹。在终于明白之后面对物是人非的场景,总是让人难过的。

那个楼没有挪作他用。总裁办公室永远开着窗户,柜子里永远摆着急救箱,凌乱的文件还躺在桌面上,有清洁阿姨定期过来打扫。

吹过去的风那么多阵,可惜没一个是他了。

再后来悠然给他发了请柬,她和许墨结了婚。他去了,坐在下面看着小姑娘一身洁白婚纱走向另一端温柔笑着的男子,许墨很适合她,李泽言想。那天周棋洛也来了,在舞台上唱歌献礼,他坐在那里想,要是白起也在,以他的性格,大概会操控风吹落满地花朵给他的小学妹作贺吧。

他送了双份的贺礼,他的,白起的。小姑娘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和李泽言道了谢谢。他破天荒的没怼她客气又矫情,而是沉默着转身离开。

他那天重新回了恋语市。

走在去墓地的路上的时候他在想,他原来从来没想过原来喜欢是这么令人难过的事实。李泽言突然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也许是悠然的婚礼让他更加想念白起。于是他在半途折返去了家珠宝店。

银饰专柜的小姑娘大概还是新人,看到他吓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李泽言从脖颈处扯出条链子,把上面的戒指拿下来。

“定个同款。”

“好,好的,需要多大码呢?”

“和我给你那个一样大。”

“李先生什么时候要?”

“这周六。内环字不用刻。”

周末是整整一年的忌日。李泽言示意小姑娘把样式拍下来,然后把戒指带到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白起手指比他的稍细一点,带着有点勒,留了个印记。

李泽言突然有些恍惚。原来一年的时间可以有这么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他迟到的这枚戒指,又何止一年呢。

周六那天他如约拿到了戒指,李泽言找了把刻刀,对着戒指内环认真的刻下来了BQ两个字母,他看了看,歪歪扭扭,没比那人刻的好到哪里去。

明天就带给你,你别急。

04

周日的早上起了风,很大,刮得叶子哗啦响。天却是晴的,天色蓝的不像样。李泽言起的很早,那枚戒指取代了白起戒指原来的位置挂在他脖子上。

厨房里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食材,李泽言带上围裙进了厨房,熟练的切菜做饭。牛排浸了红酒在铁板上吱吱作响,蛋挞的香味飘开来散在厨房里。李泽言细数认识那么久白起所喜欢的每一种食物,然后将它们都做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他把他们挨个打包放进食盒里,还订了玫瑰花一起带走。他欠他的,都想给他补上。念此他甚至轻笑了一下,也不知能否偿还些许前过。

李泽言开车出去的时候刚好路过华锐原来的大楼,那一块很热闹,除了那栋楼变得沉寂。他慢慢把车停在楼下,踏进了原来的大楼。

电梯还能用。他开了门进去,在十八楼停下。他很久没有踏足这里,大约是睹物思人不要太严重。李泽言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然后他见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褐发褐眸的少年坐在桌子上,一只手扯着绷带包扎另一只手的伤口。听见响声,少年惊讶的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

李泽言哐旳一声关上了门。

然后他又打开了门,不是幻觉。白起坐在他的桌子上,保持着刚才抬头的动作看着他,然后低头用牙齿把剩下半个结打完。

“白起……?”

白起冲他点点头,从桌子上蹦下来。他往前走了几步,讶异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眸子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白起站定,侧过头调整了一下表情,低声笑了起来。

“你结婚了啊,怪不得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李泽言看着眼前的人,大概是感情突然一下子涌出来,他反而整个呆住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看着白起在他面前几步处便立住不动,看见他突然黯淡的眼神,听到他习惯的那个声音响起来。

李泽言向前迈了两步,狠狠地将白起抱在怀里。直到真实的温热的触感传进他的大脑,他才意识到面前的人是真的。是真的白起。

收紧的手臂弄痛了怀里的人,白起挣扎了几下,未果。放弃一样的任他抱着。声音闷闷地藏在衣服里。

“李泽言你干嘛?放开我手疼。”

李泽言终于舍得松开手了。但还是松松地环着手臂,像是怕人突然消失。他嗓音哑着,带着颤抖和难以抑制的喜悦。

“白起,你没死。”

“我福大命大当然没死。”白起翻了个白眼给他,“谁告诉你我死了的?”

李泽言盯着面前的人,眼眸深邃看不出情感,他缓缓吐了一口气,轻声道:“我亲手把你的尸体抱出来的。”他捻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递过去,“它告诉我,死的是你。”

这句话仿佛抽掉了他的所有力气,李泽言阖了眼,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当时的场景,万念俱灰,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白起接过递过来的戒指转了转,看到里面歪歪扭扭的LZY三个字母愣了一下,低声笑了起来。

“戒指是我的人就是我啊?不看脸的吗?”

“脸上没一个地方是好的你让我认啥?”

白起无语,他把戒指递回去,抬头看着李泽言的眼睛。那双眸子里蕴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曾经只出现在他自己眼神中的灼热爱意。

“警局出了卧底,爆炸前生生拉住我要把我一起留下,我最后挣开逃出去了,戒指被扯掉了。”

真实情况远比他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凶险。白起当时腰侧被开了个洞,血淌得到处都是。子弹闯进去将内脏搅乱,身上哪儿哪儿都是伤。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甩开紧紧抓着他手的人,发动能力狼狈逃出去。才出了屋子就迎来爆炸,气流带着碎瓦将他撞飞到崖边,从山边直接滚下去,他勉强用最后一点力气控制着风将自己裹住才没直接摔死。好在真的如他所说,福大命大,他被山下村里的赤脚医生所救,缝针取子弹敷了药。没有医疗条件的情况下真是得益于他EVOLVER的强大体质才没有伤口发炎死去。

他在那个村里整整将养了半年才算是可以如常人一样行动,精神力消耗过度恢复的比身体还慢,又是三个月才算是勉强回到原来的水平。白起为了报答那医生,顺便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在当地的警局接了几次任务收了报酬,还清了钱也有了足够回恋语市住下的能力才回来见了李泽言。

却没想到是人去楼空。

“活着就好。我有事和你说。”

李泽言看着白起,一只手从脖子上解下了那条链子。崭新的指环顺着链子滚到他的手心里,李泽言拉过白起的手,不由分说的将戒指套进人无名指上。

“我送你戒指了,这个归我,你也归我。”

白起坐上车的时候着实被一车的美食和巨大的玫瑰花震惊了。

“李泽言,你这是要去求婚来着吗?去哪儿?”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刚才在楼上李泽言的话几乎是圆了他多年妄念。但下来之后看到的东西却让他心一点点沉下去。也许在他不在的这一年里,李泽言根本有了喜欢的女孩子,这也许只是个安抚,他们终究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不过是安抚,怕他死去的安抚。

“是。墓地。”

李泽言俯身过来给他插好安全带,掉头回了家。白起坐在座位上看着他边上的人,哑着嗓子要他再说一遍。

李泽言单手扶着方向盘,扭过头看着白起,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柔软。

“去墓地,和你求婚。”李泽言低声,“我没想过你还能回来。意识到我也喜欢你的时候太迟了。欠你的迟到了一年多,总得还上。”

好在上天垂怜。

白起看着他的样子,也低声笑了起来。

“迟到了的东西是要收利息的,资本家,做好还一辈子债的准备吧。”

05

——求而不得的执念终圆,失而复得的喜悦蔓延,永远失去的绝望逝去于奇迹。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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